(二)西汉中期 汉武帝时进入汉朝的鼎盛时期,印章制度也随之逐渐完备,官印的质地、钮式、名称、大小等方面都有了较严格的规定,印章钮式之精整、印文之精美都堪称空前,成为后世的典范。 1.官印 据史载,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曾先后两次改定官制,对印章的形制、印文等方面影响很大,如应邵《汉官仪》:“元狩四年,令通官印方寸大,小官印五分,王、公、侯金,二千石银,千石以下铜印。”小官印即半通印。又《汉书-武帝纪》:“太初元年,夏五月,正历,以五月为岁首。色上黄,数用五,定官名,协音律。”《集解》注引张晏日:“汉据土德,土数五,故用五,谓印文也。若丞相日‘丞相之印章’,诸卿及守相印文不足五字者,以‘之’足之。”由于对官印各个方面作了规定,使西汉中期的印制呈现出较为统一的风格。 此期的官印有两个最显著的特点:一是五字印的出现和“章”字的使用。五字印的使用范围是“诸卿及守相”二千石以上的高官,而从现在所知的汉郡守、都尉、相、内史等比二千石以上的官印封泥,凡五字者皆称“章”,品秩较低的官印则用四字,文称“印”,这一点几乎没有例外;二是界格印完全废除使用。此时的印文排列极为规范,四字印皆作右起上下读,五字印均界分为六,末字占二格,右起上下读。由于缪篆已经成熟,基本摆脱了秦篆圆转体态的影响,印文宽博方正,再配以严整均衡饱满的布局,使印文体势融合紧凑,形成一种庄严大方、浑厚雄健的艺术风格。如“石洛侯印”(图2.3-42)金印、“皇后之玺”(图2.3-43)、“三封左尉”(图2.3-44)、“湘成侯相”(图2.3-45)、“雎陵家丞”(图2.3-46)、“渭成令印”(图2.3-47)、“牧丘家丞”(图2.3-48)等都是武帝时期的代表作。 2.私印 此期的私印有以下几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第一,两面铜印开始大量出现,如“刘当居印、刘长孙”、“窦绾、窦君须”(图2.3-49)。这种形制创始于战国,盛行于汉代,常常一面作姓名,另一面作表字、臣妾、吉语、肖形等,是私印之大宗。 第二,阴阳文相间印出现。如有明确年代且为科学发掘的“何辅之印”(图2.3-50)、“五羊印信”(图2.3-51)铜印等。私印制作本无定程,其质地、式样凭佩用者身份地位、经济条件、审美好恶来选择,故形式丰富多彩,朱白文相间印或是古人嫌清一色的白文过于单调或出于防伪等心理而选用的。这种形式不仅丰富了印面的形式和章法,还标志着印文基本完成了由“摹印篆”到“缪篆”的转变。朱白文相间印最佳的效果是“鱼目混珠” 【台湾的书法家www.shancun.net】,一般来说,笔画多的用白文,少的用朱文,朱文线条同白文空间的线条粗细相等,有以白当朱,以朱当白之妙。而要达到这一效果就需要印文字形极尽方正,笔画极尽屈曲以充满印面,从而与秦及汉初“摹印篆”结体舒散、笔画较细的风格有了极大的区别,而同官方规定的施于官印的所谓“缪篆”特点相一致了。 第三,玉印达到高峰。此时不但有“陈平”(图2.3-52)、“谢李”(图2.3-53)、“刘疵”等玉印,还出土有玛瑙印,如“桓启”(图2.3-54)、“曹娱”,玛瑙又称玉髓,旧时亦归于玉类,其质坚于玉,镌凿、琢磨之难更甚于玉。此时的琢玉技艺极其成熟、自然,几乎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笔画方起方收,一丝不苟,峻拔明快,笔势婉转流动,畅达自如而无丝毫滞涩。或是雕琢不易的缘故,玉质私印很少添加“印”、“私印”之类附文以及边栏,这使二字私印在方形构图中左右排列时,单字呈长方形状,正切合小篆修长舒展的体势特征,使这类玉印很自然、和谐又本色地表现了小篆书法的结体美和线条美,如“桓启”、“谢李”二印以及传世的“隈长”、“魏燎”等印,印文自然穿插避让而不露痕迹,令人叹为观止。“曹娱”印所刻鸟虫书,也能婉曲多姿。玉印以渊静、典雅胜,不以起伏多变、斑驳“古气”夺人,后世学习的人,可得其堂堂正正君子之风。 此期大多数私印仍是铜印,如“陈寿”、“邓弄”(图2.3-55)等,风格与同时期的官印较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