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说话
2017年，美国发生一起匪夷所思的交通事故。一名12岁小男孩从天桥上跳下，砸中一名刚刚驾驶敞篷车经过的女司机。女司机不幸身亡，小男孩只受轻伤。由于未成年，小男孩没负责任；车辆正常行驶，没有质量问题，汽车企业没有责任；女司机没有酒驾，责任也不在她本人身上。调查到最后，谁都没有责任，但女司机死了。当地警方在事故原因栏上，标注“其他”，甚至不是交通事故。
之所以翻出这一案例，是因为最近两起与“自动驾驶”有关的事情引发全球关注。第一起是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157人死亡的空难，美国CNN新闻频道航空分析师、美国运输部前监察长玛丽·夏沃认为，空难可能和波音737 Max的自动驾驶系统有关，该系统会在起飞时与驾驶员“抢夺”飞机的控制权。
第二起是Uber自动驾驶汽车致死一案有了判决结果，据路透社报道，Uber不承担刑责，测试员才是“罪魁祸首”，因为其存在过失，没有全身心的留意前方。
我留意到波音公司的最新声明，其对波音737 Max的安全性充满信心。这番话，显然涵盖了专为该飞机开发的MCAS系统。MCAS系统可随时监测飞机迎角，迎角超过了安全界限，就自动压低机头保持10秒钟飞行然后解除。简单点说，MCAS系统是使用在飞机自动驾驶上的最新功能之一。换言之，从Uber到波音，自动驾驶可能连续两次“全身而退”。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自动驾驶”由于出现时间晚，虽是“未成年”，但这并不是其逃脱责任的借口。必须承认，由操作失误而导致的空难和交通事故有许多，但驾驶员该承担的责任都没少。不能因为自动驾驶是一套系统，就可以规避责任——自动驾驶确实不是一个承担责任的主体，但每套自动驾驶系统的背后不还有生产商和使用方吗？
今年初，北美CES上，没有一家汽车厂单独展示自动驾驶技术的进展。原因很简单，在2020年之前，没有一家汽车厂能够确保L4级别的自动驾驶量产。更多技术落地、更多实路测试、更多事故案例、更多新问题的发现让车企开始反思之前不切实际的目标，对自动驾驶更为理性。明面上没有说，车企内部已经有初步的结论：L4及以上“完全自由”的自动驾驶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好的技术和更多的方案来做支撑，而在关键的安全性和可靠性方面，目前还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安全性不管对于航空业还是汽车业都是最基本的要求。这是底线，不容挑衅，需要建立起体系和规则来确保。当紧急情况发生时，自动驾驶能够准确判断，选择正确的干预操作——而非误操作。万一系统出现误操作，制造商也应承担起责任，而非逃避——只有如此，才能赢得用户的信赖。 （周伟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