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班制面临的不只是教室、实验室等实体空间欠缺或者调整的问题,同时也涉及更深层的虚拟学习空间如何设计的问题。北京十一学校优化课表,提高教室利用率;转化思维,优化虚拟学习空间设计——
2017年,《普通高中课程方案(修订版)》出台,与2003年版课程方案相比最大变化在于减少必修学分,增加选择性,在总学分144学分不变的情况下,必修学分从116学分变成了88学分,选修I和选修II学分相应增加。
由于分层、分类、综合、特需等课程的开设,较充分地满足了学生在课程方面的不同需求,从而出现了全校学生一人一张课程表的情况,此时对教师及教室的需求大量增加,随着课程开发的进一步深入,需求还在进一步扩大。
北京十一学校从2009年即开始学校转型性变革实践。变革以选择性的课程为起点,以制度改革为保障,最终实现从价值选择到教学组织、从课程结构到管理制度、从教学方式方法到学校组织文化等全方位的转变。
扩容教室,重新进行资源配置
选课走班后,课程的门类增多,对教室的需求相应增加,但学校的空间资源相对有限,该如何解决这一矛盾?
需要明确的是:选课走班的目的是促进每一名学生更好地发展,最重要的原则就是坚持“学生中心”。所以学校资源要建设在“离学生最近的地方”,资源要放在“教育教学需要的地方”。学校的所有资源都要首先满足学生的需求、教学的需要。为此,十一学校调整、改造了很多空间,如行政办公室、会议室一再被压缩,所有资源都要尽可能直接用在学生身上。
对原有大教室和实验室进行改造。伴随选课走班,学校实施了小班化教学,每个教学班不超过24人,所以把原来容纳40—50人的大教室改成了小教室,从而增加教室数量。在建设学科功能教室的过程中,物理、化学、生物学科的常规性实验器材均已进入各自的学科教室,因此,原来的实验室也可结合需求改造为学科教室。
在改造学科教室的过程中,我们充分利用空间资源,凸显教育教学功能。改造后,每一间教室既是学生的学习空间,也是教师的办公地点;既有学科氛围,又有教师特色。在对图书馆和年级休闲区的改造中,我们尽力开拓出更多公共空间。这不仅为学生的学习提供了方便,也为不同年级的学生在这里相遇、交流、研讨、建立联系提供了机会。
适度共用。同一个年级、同一个学科的教师尽量共用一间学科教室,甚至跨年级上课的教师也可以借用其他年级相应的学科教室。设置综合教室,课程性质相似的学科共用一间教室,如历史、地理、政治组成文综教室,生物、化学组成理综教室等。
对原有建筑空间的再定位。例如,学校食堂在不用餐的时候可以当成教室或是会议室来用。当然,需要对食堂进行改造,配置教学活动需要的设备,设计可以进行组合的饭桌,让食堂不仅仅是用来就餐的,还可以当成教室、会议室、报告厅等来使用。
增加临时教室。在学校空旷处临时建设活动板房,解决个别学科教室资源紧缺的问题。
优化课表,提高教室的利用率
选课走班与传统模式突出矛盾在于教室的时空占用比。在十一学校,学校和年级层面都有负责排课的项目组,通过统筹规划,优化课表的编排,提高资源的使用率,避免教室资源浪费。为了优化课程设置时段,提倡用时间换空间。某个学期如果有很多学生选报某门课程,导致教室和教师资源的紧张,可以合理增加该课程设置的时段,适度控制每学期该课程开设的班数。对小众课程也可考虑放在傍晚、周六等时间开设。
目前,各地学校根据选课人数和教室空间的情况,分成了“大走班”“中走班”和“小走班”三种模式。“大走班”模式就是取消传统的行政班,所有学科都进行选课走班;“中走班”指的是保留行政班,语数外原班上课,其他学科进行分类走班;采取“小走班”模式的多是一些办学规模比较小、教师和教室资源不够的学校,学校往往提供一些选课组合,让学生选择。
目前采用最多的是“中走班”的模式。例如,上海晋元高级中学从六年前就开始探索走班模式,他们采取的也是“中走班”的模式,但语数外三科的拓展性课程实行了分层走班。具体做法是,选考课程有合格考和等级考分类。语数外的行政班采取基础性课程不走班、拓展性课程走班的模式。同时,体育、艺术、劳技等学科,进行专项化走班。例如,体育学科按照羽毛球、篮球、排球、足球、田径等项目进行走班。
为了解决有限时空下,多限制性因素的个性化学生选课,很多学校借助人工智能解决问题,借助人工智能手段进行排课将成为趋势。学校传统的选排课系统将会失效,这是最先显露出来的问题。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管理的失效,以前是固定班级,现在学生流动上课,怎么掌握学生的学习动态,了解学情?选排系统会根据学生选课的志愿、学校的资源,通过大数据计算,将要排的行政班、教学班课程数据计算好,导入选排课系统中的课表,最终生成学校需要的课表。
在学校的实际操作中,较为常见的方式是以系统排课为主、人工为辅,二者相结合。实践过程是技术与需求的博弈,客观的需求有:教师有进修教研的时间限制,有语数外排在早晨的黄金学习时段的要求,有学校各种临时活动的冲击,等等。课表排定后,有种课表“比天大”的效应,意味着个别人变动变成了系统变动,调整难度加大。应用转化思维来系统设计,在框架内化解各类问题。
有形空间与虚拟空间共同建设
本人曾主持北京市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课题——“基于学科核心素养重构学习空间的实践研究”课题。我们在研究中发现,各学校选课走班实施之后,对资源的认识、对空间的认识都会随之改变。空间具有巨大的教育力量,应让空间助力教育教学目标的实现。
有形空间的设计。教师可根据教学活动的需要,灵活调整桌椅摆放格局。例如,辩论赛采取面对面的方式,以体现对抗性;小组合作、头脑风暴等采取圆桌形式,体现民主;等距摆放的桌位,用以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在同一学习空间内,还可以有多种不同的桌椅摆放形式,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个性化学习。教师还可以根据自己学科的特点、研究兴趣和专长,自主设计、装饰教室。例如,生物教师可将植物按照从简单到复杂、从水生到陆生、从低等到高等的顺序,悬挂在头顶触手可及的地方。生物进化的思想“潜伏”在生物教室,仿佛一直在告诫学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不断地积极进取,才能更好地适应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更好地生存与生活。除了暗藏玄机的装饰,生物教室里还可以有实验区、图书角、标本馆、自主学习区等。学科教室、实验室、学科图书馆“三合一”是亦庄实验中学理、化、生教室共有的特点,把学科资源放在了离学生最近的地方。
虚拟空间的设计。在当今信息化的时代,学习在两个空间里存在:一个是真实而有限的物理空间,另一个是虚拟而无限的网络空间。在虚拟空间中,学习有诸多优点:交互性、即时性、个性化等。还有教师利用智慧终端、动态组卷,生成学生个性化的错题本、给学生量身定制的作业。还有借助网络和移动终端创设翻转课堂,发给学生资源链接和任务包,学生课前自学,教师课上验收、研讨、答疑。这样做打破了时空限制,拓展了学习资源,激发了学习动力。
(作者系北京亦庄实验中学副校长)
《中国教育报》2018年12月19日第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