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菁与丈夫分居近一年,她始终不甘心。八年的婚姻,外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更是努力把被视为完美的婚姻,经营得更完美。
到她丈夫表明心态,告诉她自己已另有所恋,小菁才从云际间一下摔到地上。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丈夫会放弃这一段神仙姻缘,她不甘心。她是教师,书本是她找寻答案之所在。在一本书中,她读到一段有关婚外情丈夫与妻子的对话:
丈夫说:“我的婚外情人,其实形象与个性都与你十分相像。”
小菁立即联想起自己丈夫也曾经对她做出类似表白。不能罢休的她于是想:“如果他找到一个与我绝对不相同的情人,我只有认命。但是他的新欢竟是与我同一类型。那么他是不是有意向我报复?”
小菁不知道,当一个人在被爱情出卖时,无论碰到任何巧合或不巧合的事,都会引发出无限联想,一个又一个的幻想故事,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找寻新希望。既然丈夫找个与自己相似的情人,负心的男人可能不是绝对抛弃自己。
于是,小菁约丈夫同游欧洲,也许在那浪漫的新天地,他们会重新找回爱情。小菁不知道,有第三者存在的二人游,是最磨人心碎的旅程。丈夫每每找借口给情人拨长途电话私谈,心知肚明的妻子哭绻在孤独的旅馆房间一角。窗外莱茵河正闪耀在黄昏的斜阳下,迷人的陌生景色,更令人肠断。这种折磨,终于令纯情的妻子下定决心。
小菁打扮一番,编定了一段离情别话,她即使心碎欲绝,却绝对不能让这一个爱情故事没有完整的收场。丈夫随她摆布,十分服从地扮演妻子为他安排的角色。
望着清丽脱俗的妻子,即使在失魂落魄时仍然保持着如此得体的形象,仍然处处为他打算。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移情。他说:“我知道自己是个最混账的男人,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但是他也知道,他这种混账男人的感觉,并非在婚外情后才产生。自从与小菁相识相恋以至成亲后,他就是那样地身不由己。一切都觉得受人摆布,对着花一般的妻子,蜜糖似的家庭,他却总是觉得脚不就地,老像活在一个别人的剧本里。他不知道情人与妻子是否相像,他只知道,女友带给他一种自由,好像久囚的人,突然吸到一股新空气,他不能放弃。
八个月后,丈夫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把他带回小菁处。小菁以为自己已经死心,正开始习惯独身生活,谁知不了情又再展现在眼前。
她问男人:“你能不能答应从此不再与她见面?”男人久久不语,那股无奈的感觉又再出现。
小菁不敢等候丈夫回答,她急着说:“你可以向她交待清楚,对她解释以后再也不能维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丈夫垂下头来,他并不是不同意妻子的话,只是觉得妻子说话伶俐,句句都是那样大义凛然。不善辞令的丈夫,立刻想起八年来那一阵阵令自己越来越变得无声的压力,那股无形的忿恨。
这一种夫妻之舞,跳起来有形无色,两人的脚步都是那样互相牵制得巧夺天工,除非其中一人能够首先转移步法,否则这种共舞形式甚难改变。
也许丈夫在这一次分居已找回可以舒气的空间,他想了一会儿,终于说:“我可以答应!”妻子如释重负,情深款款地望着丈夫,说:“谢谢!”
一对旧人,暂时收拾各自的怨怒,重新起步。妻子满怀兴奋地继续编造她那美好家庭的形象,丈夫却是战战兢兢,担心不久又被编入一个没有自己声音的故事。
不是每一段婚外情都是因为妻子对丈夫不够体贴而起,过于体贴的妻子,一样会令丈夫拼命而逃,甚至逃得更急。
但是只要不死去,多难处理的场面,都有柳暗花明的转机!哪怕是昙花一现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