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我与蚊帐结下了不解之缘,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它曾经是我的工作室、露天屋。
那时候,我在乡下教书,母亲将家里仅有的一张新蚊帐送给我。学校地处山坡,四周是田地。那时无蚊香,燃稻草用烟驱蚊,烟雾薰得人眼泪直淌,非常难受。遇上赶批作业、备课时,我只好钻进蚊帐里,膝盖为桌,枕头为椅,借助帐外微弱的灯光,工作起来。一只只狡猾的蚊子闻到人的气味,撞帐想进来袭击我,但终归没有钻进一只。帐外蚊子嗡嗡叫,帐里书本悉悉响。
暑假里,我值班护校,酷暑难当。傍晚时,我将床帐搬至室外,在校园桐树下,搭起了我的露天屋。树上的喜鹊高兴得喳喳地叫,学校的小狗也兴奋得蹦蹦跳跳。夜里,睡在蚊帐里,绿树送来阵阵清风,让人感觉格外凉爽。蟋蟀轻轻弹琴,喜鹊叽叽低吟,萤火虫爬在蚊帐上,一亮一熄,好像一盏盏借眠灯。此时此景,我很快会酣然入睡。
蚊帐帮我度过了那一个个难忘的夏日。如今,日子过好了,我没忘蚊帐的恩情。尽管家有空调、灭蚊器、蚊香等多种驱蚊、灭蚊工具,但我一概不用,仍与蚊帐结伴,用蚊帐度夏。(江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