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经常遇到一些产后出血的患者，不少人是因为西医看不好才找中医看的；但临床有些中医师为这些患者开出的方子几乎都是具有止血功效的中药，似乎出血就应该从止血入手。然而事实证明，这样做不但效果有限，有的还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究其原因就是没有深入辨证，以至于“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产后出血属于中医妇科“崩漏”的范畴，为妇女非行经期间阴道的出血。笔者日前接诊了一位年龄32岁的产后出血患者。据介绍，患者产第二胎后一个月出血不止，血液颜色鲜红，常湿透内裤，而且常大汗淋漓，汗液也常湿透内衣。患者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形体肥胖，精神状态不佳，进一步问诊得知，她大便溏薄；舌诊发现其舌胖大、边有印，苔薄腻。之前在外院接受西医的抗炎止血治疗，效果不明显，后也尝试过中医药治疗，也收效甚微。一看之前的处方，竟然与西医的用药思路如出一辙，整张处方几乎都是止血的中药。其实，仔细辨证便可知其主要是因为产后气血亏虚导致的血不循经，治疗应该大补气血、辅以敛汗止血。
笔者选用的主方出自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中的固冲汤，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加减，由于患者出汗过多，黄芪的用量比原方有所增加。具体用药及剂量如下：红参10克、炒白术15克、炙黄芪30克、煅龙骨30克、煅牡蛎30克、茜草10克、五倍子10克、海螵蛸30克、阿胶10克、熟地15克、陈皮10克、续断15克、茯苓10克、五味子6克、山萸肉20克、鹿角胶10克、紫河车10克。
患者服用一剂药之后，汗出已止，但是出血依旧；又于上方中加入仙鹤草20克。连续服用五剂之后出血停止。后又以原方调整，上方去龙骨、牡蛎、海螵蛸、红参，加党参15克，七剂巩固。
此方中的君药为红参，虽然用量不大，但是地位重要。清朝名医唐宗海在《血证论》中说：“产后血崩，乃荣气空虚，不能摄血归经。”红参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和益气摄血的作用，一些研究也显示有兴奋子宫，有助于促进子宫收缩的作用。中医认为，气能统血，气对血液具有统摄作用，使之循行于脉中，而不致外溢；气的统摄作用主要是由脾气来实现，所以方中用黄芪、白术补气健脾及固冲摄血。山萸肉补益肝肾，煅龙骨、煅牡蛎、海螵蛸、五倍子收敛止血，茜草祛瘀止血、使血止而不留瘀。
明代医家盛启东提出“见血休止血”的告诫，产后出血只是表面现象，中医对出血的辨证有寒热、虚实、上下之分，不仔细辨证，一味地使用止血药，自然难起作用。“见血止血”为治疗产后出血的大忌之一，也是一些年轻中医师易犯的通病。名老中医李可曾有言，治血如治水，一味堵涩，愈补愈瘀，必致冲决堤坝。见效于一时，贻害于无穷。
此外，应提醒患者在服药期间禁食辣椒、胡椒、大蒜、葱、姜、油炸辣蚕豆、炸油条等辛辣燥热刺激的食物；禁食冰镇饮料等生冷寒凉的食物；严禁喝烈酒和浓茶。（杨 璞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