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肺炎是指具有严重中毒症状或并发症的肺炎,易发生感染中毒性休克、低氧血症、呼吸衰竭、上消化道出血,甚者发生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弥散性血管内凝血或以肺部损害为主的多器官功能障碍与免疫损害,属呼吸系统疾病中的危急重症,是一个诊治困难、预后极差的感染性疾病。
重症肺炎在中医书籍中未见其病名,然根据其发病特点、临床表现、病理转归等,可将其归结为热病范畴,并可按照中医热病来治疗。笔者临床上用中医治疗热病的方法治疗重症肺炎,取得了一定的疗效。根据现有临床资料,笔者大抵将重症肺炎分为下列两大证型——
1.痰热闭肺证
主要表现:发热、无汗或汗出不多、咯吐黄白黏痰、胸闷气急,甚者呼吸急促、吃力,脉浮滑数,舌红或紫红,苔黄白厚腻。
此时机体处于正邪交争之际,治疗上应遵“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之旨,治以清热化痰、开宣肺气之法,处以清化方(麻杏石甘汤合小陷胸汤加味)治疗。
二方均出于《伤寒论》,“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身无大热者,可与麻杏甘石汤。”“小结胸病,正在心下,按之则痛,脉浮滑者,小陷胸汤主之。”外邪侵袭肌表,闭塞皮毛玄府,“肺之合,皮也”,肺气因之开阖不利,宣发肃降之职不行,津聚为痰,气闭化热,痰热内壅,燔灼娇脏,而见诸症。麻黄开达肺气,杏仁肃降下气,两药一宣一降,正合肺之生理特点;石膏、黄连清解肺热;半夏涤痰散结,瓜蒌清热化痰。麻杏石甘汤开解肺郁,小陷胸汤清热化痰散结,共奏宣发肺气、清化痰热之功。
在重症肺炎的病程后期,常出现阴伤气耗者,或为余邪伤阴,或为苦寒耗气致虚,此时治疗上应扶正祛邪兼顾,方可加用竹叶石膏汤、六君子汤等。
2.痰热瘀毒(或阴阳耗竭)证
主要表现:神疲、嗜睡、低热或高热、颜面虚浮、皮下水肿,痰白黏、量不多,手足逆冷,小便黄少、大便稀,脉沉细,舌胖、淡暗或暗红,苔少而干。
此证多属热病后期危重之候,由于感染消耗或久治不愈,或高龄患者,或长期慢性消耗性疾病如肿瘤等,而致正气亏耗,邪毒未尽,以致阴阳耗竭、虚实互见、寒热错杂;以麻黄升麻汤治之。
该方麻黄以疏畅肺气膹郁,升麻以清解内陷之热毒,黄芩以清肺热,此三药为此方之眼目,清里透外,清而不闭,透而不脱,清肺宣肺,从而使肺脏宣发肃降功能得行,则一身气机升降出入无碍;再者阴阳俱虚,以桂枝、茯苓、白术养阳,以天冬、玉竹、当归、芍药养阴;寒热错杂,以干姜温阳散寒,以生石膏、知母清热。此方汇合补泻寒热而成,使相助而不相悖,虽用药较多,而条理清晰。临床诸如慢性阻塞性肺病、老年肺炎等肺病迁延日久及困难脱机者,均可酌情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