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回家,没见邻家哥嫂,只见大叔和上学的侄子在家。大叔独坐门边,一杆烟袋半晌半晌地吸着。邻家有什么事了?我问母亲,母亲说,邻家哥得病进城住院了,传回消息说,可能是大病哩。邻家哥人虽50多岁,但身体很好,在家种着20多亩烤烟,一年挣好几万元,春节我们还在一起喝过几回酒,咋就突然得大病了呢?
那天抽空去医院看望他,果然病已将他折磨得没了人形。头发花白,眼睛深陷,面色苍白若纸,只从呼吸的动静才能看出他的一点活气。问他病情,他说等化验结果,还不知道是什么病。我又去问医生,医生也说等化验结果。但医生告诉我说,也许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病人不听劝说,疑病症造成了心理失衡。这样,就是小病也会吓出大病要命哩。这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我的一次生病经历,忙去病房说给邻家哥听。
十几年前的一个春天,我在离家很远的一个叫寺坡的地方教书。那段时间我患上了头疼病,且越疼越厉害。我先喝头疼粉,有用,但不能去根。后到医院打点滴消炎,进行大治,可没一点效果。医生脸上一时诊断不清的疑惑,让我突然想到了脑血管病。我害怕了,以为脑血管破裂会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要了我的命。我吃不进去饭,整夜整夜地失眠。一天又头疼得厉害,我想回家在我家乡的蟒岭大山沟里静静地休息一下。没想到,就是这次回家途中,碰到一位我熟悉的乡村赤脚医生,只花了几块钱的药钱他就治好了我的头疼病。记得当时我向他说了我的病情及我在医院打针用药的情况后,他一思索,便说只需一瓶谷维素、两服中药我的病便可治好,不碍大事。看他说得笃定,我也就信了。回家用药一天,果然就不疼了。药用完病好再没犯。
我将这事说给了我的病中邻居听。他听明白了我的意思,立时眼睛有了神,也有了饿意,说自己想吃点啥。这时医生拿来化验单,告诉他检查结果——只是轻微的炎症,只需打针吃药消上几天炎,无大碍。
疾病侵蚀身体的滋味本来就不好受,所以就不应该再给自己的心上加上一副沉重的枷锁。有时放得开比抓得紧要畅快得多。心中有了这份淡定,不一定真能似药般治疗疾病,但至少可以剪断心里的那丝病根。(陕西 韩景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