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驻马店市第四人民医院 张凤霞
入夜，急诊科值夜班的医护人员正在跟两个酒精中毒患者纠缠不清，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又送来一位右手肿胀的外伤患者。把伤者交代给医护人员后，民警就离开了。这名男子约摸30多岁，短发，穿着一身浅色西服，上面还套着一件深色外褂，乍一看有些不伦不类。衣着虽不是太脏，但近距离却能闻到一股股异味。我们问诊时，他一开始答话还算对头，但慢慢就答非所问起来。
急诊科可真是人们传说中的面向社会的“窗口”。我们整日里接触的病人，不是酗酒就是自杀；不是交通事故车祸伤，就是像这样——因智障或疾病被社会抛弃的流浪者。形形色色，令人唏嘘感慨。
病人的手显然是被人打伤的，他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初步检查后，大家请示总值班，为他拍了X线片。幸好没有大碍，只是软组织挫伤造成的肿胀；也没有皮外伤，不需要特殊用药和治疗。可接下来该怎么办？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刺骨；街上行人稀少，整个城市昏昏欲睡。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伤者，衣衫单薄，疲惫不堪……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上街头，重归流浪？
这个夜晚，值班人员忙个不停，出车、接诊、转诊、检查、监护、治疗……但我们还是腾出手来，特地给流浪者拿来一床被子，安置他在留观室里歇息。
空闲下来的时候，夜班护士小张还在为这个流浪者操心：“会不会有人为他倚门翘首？会不会有人正焦急寻找着他？这两天的报纸上一连登了3条寻人启事。他们中有男有女，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有不同程度的精神障碍。他们的家人找得心焦，而他的家人会不会也在其中呢？”
天亮了，我们一个个面色发黄，形容憔悴。护士小张还在惦记着留观室里的流浪者，她跑过去一看，流浪者已经离去。留观床上，只留下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
午后终于有了休息时间。我看到电视节目里正在播出宁波街头流浪汉“犀利哥”的故事，不由想起了昨晚的流浪者。因为网络，“犀利哥”被世人关注，并因此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离家流浪8年后，“犀利哥”终于回家了。可能别人都无法揣测他内心的真实感受，但从镜头中，我们明显感受到了他回家的喜悦。不知昨晚那个流浪者今天又会在哪儿漂泊？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流浪，让牵挂他的人们放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