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某日中午12时许,一位“右股骨中段大部离断”的病人正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患者因大腿中段90%以上离断而出现失血性休克,正面临着生命与截肢的危险,一场抢救生命与保住大腿的拉锯战便由此拉开序幕……
手术:先组织人员尽快抗休克,看到患者有了生命体征后,再进行快速清创,剪去没有任何血供痕迹的坏死肌肉群,经检查发现患者的股骨中段已成爆炸性的碎片并严重缺如。然而,保腿工作并没有因此松懈,一双有力而又灵活的手不停地在上面进行努力拼接。
先用单臂支架固定住股骨两端,然后在离断处进行修剪和消毒,并再一次铺好无菌巾,接着开始在两端离断了的肉堆里进行着血管和神经的搜索工作,犹如在地震后的废墟上搜救着生命迹象。终于,在离断了的大腿两端凹凸不平的“肉堆”里,找到了分离并缩小了的股动脉及伴行的股静脉,并探查到尚还相连的股神经。断腿再植有了一线希望。
先进行股动脉的吻合。松开止血带,用血管夹夹住股动脉的两端,修剪好残段后,一双谨慎、细心的手有条不紊地在血管的两端,用直径5毫米、长度12毫米的针,7个0和8个0(直径仅为0.05或0.04个毫米的线),在两血管断端间娴熟又灵活地穿梭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额头上不断沁出汗水,终于在雕塑般的聚精会神中初步吻合了股动脉。接着吻合股静脉。用微型的针和线,将大隐静脉移植于缺损的股静脉的两端;同样,另一伴行的股静脉也用这样的方式“团聚”在一起。然后缝合残留的肌肉组织。
4个半小时过去了,无影灯终于被关上。
获救:72小时后,离断了的大腿没有发生血栓迹象,末梢血循尚可,吻合获得初步成功。两周后,离断了的大腿没有发生血供障碍,没有出现大出血,吻合获得成功。一位42岁患者的离断腿终于保住了。
拥有一双能用丝线编织彩云的巧手的,便是我院显微血管外科专家胡剑秋医生。这双手,已救治过许多离断了四肢的病人,使这些病人免去了截肢与残缺的痛苦;这双手,曾经历过老妪铁杵磨针的艰难磨练,只是为了编织美丽的彩云,将福音带给那些离臂断腿的病人。
笔者与胡剑秋医生共事多年,与他同在手术台抢救病人时体会到,显微外科是一个非常吃力、耗时的领域,救治的患者多为打工者,很穷,所以这个领域也没钱可挣。然而,胡剑秋医生用他一辈子的时间和精力,毫无怨言地将自己辛勤的汗水洒在这片土地上。可这样的医生越来越少,从中也折射出该学科发展陷入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