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句诺言,亲人的病痛让她读懂了“视病人如亲人”的真谛,她在二者之间划上等号。因为心中有爱,她对患病多年的丈夫和无数病人不离不弃,柔弱的肩膀扛住生命的重量。这个坚韧且善良的中国女人,守护了一个家庭,鼓舞了一支队伍,温暖了万千病人。
健康报网讯(颜秋雨 倪丹 彭萍)整洁的裙装,精致的短发,灿烂的微笑。1月11日,记者前往湖南省肿瘤医院采访“我最喜爱的健康卫士”汤新辉时,款款而来的她给记者的第一印象是——优雅的江南女子。同事们说,她永远都是那样精精致致。
“我穿得阳光一点,病人就能感到温暖一点。”病人的感受,总是汤新辉心中的“最重”。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肿瘤病人是极特殊的群体,护理需要付出更多爱心。”1983年她从湘潭卫校毕业,因为成绩优异分到湖南省肿瘤医院。她选择了全院最累最脏的内一科,不论寒冬酷暑,她每天6点半就到病房,给自理能力低的病人倒水、洗脸、喂饭。
在简陋的洗衣池旁,一个女孩吃力地洗着衣服,这是内科护士长李旭英至今还记得的场景,她俩一起共事了二十多年。“那些无陪护病人的衣服都被汤新辉包了,天天如此,她做这些时,好像是在做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几乎没看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汤新辉常跟同事们说,“病人的痛苦就是我们的痛苦,病人的快乐就是我们的快乐。”每一位病人的病情、家庭和思想她都要摸得清清楚楚,有的放矢地提供优质护理。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巡视病房时的声声问候,成了汤新辉每日必修课程,然而热情的微笑却常遭冷遇。有次一位40来岁的男性鼻咽癌病人恶声恶气地回复,“好什么好,都快死了你说能好到哪里去?”汤新辉一怔,仍强装微笑退出病房,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转念一想,也许这名病人遇到了什么困难。后来了解到他家里确实出了点事,加之病痛让他心情非常糟糕。汤新辉主动和他沟通,细心地开导他,组织科室同事给家境贫寒的病人捐款。病人心情豁然开朗。出院时,这名七尺男儿流泪了,握着汤新辉的手半天没有说话。
一位舌癌术后病人不肯插胃管,爱人急哭了。汤新辉轻声劝慰:“你孩子评上三好学生,还等你回家庆祝。你爱人省下钱给你买牛奶,自己却天天馒头就咸菜……”被打动的病人接受了插胃管治疗。没想到刚插好胃管,病人突然出现躁动,脸色发绀,汤新辉意识到是痰液堵塞了气道,当时的老病房没有中心吸引装置,她立即用手撑开病人的嘴巴,一口口把痰液吸出来,病人转危为安,在场者无不动容。
罹患肝癌的宋奶奶是位五保户,汤新辉总是对她格外关注。有一次,老人三天没解大便,开塞露都没用,痛苦不堪,还是护士长的汤新辉戴上手套,一点点抠出大便……她每天亲自给老人做口腔护理,还从家里炖了鸡汤喂给老人吃。老人经济困难,当时月工资只有500多元的汤新辉带头捐出了400元。
娭毑,阿姨,大哥,爹爹……她从来不喊病人的名字,“这样家人般亲昵的称呼,自然而体贴,病人就会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轻松。”
汤新辉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医院志愿者,在她看来,每位肿瘤病人的背后一定有一定让人叹息的故事,只要有空,她就会和同事们一起去病人的家里做义工,将爱延伸到医院之外的角角落落。
今年元旦期间,汤新辉带领几名志愿者,捎上茶油、奶粉、麦片等礼物,去探望贫困的肿瘤病人。岳麓山脚下的乡村十分宁静,75岁的李娭毑就住在几间破旧的平房内,省钱舍不得开灯,房内有些昏暗,看到汤新辉等人的到来,她别提多高兴了。家里靠老伴卖菜度日,生活十分拮据,汤新辉每次来看她,都给她送药、送钱送物,还时常接她去医院检查。“妹子,搭帮你们,不然我的骨头早就打得鼓响了。”汤新辉紧紧拉着老人的手,“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有事就来找我。我们都是您的亲女儿!”
同事们说,28年来,汤新辉和病人之间的感人故事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在细节中书写精彩人生
医院成功跻身于首批国家临床重点专科临床护理专业项目医院的行列;在争创优质护理服务示范医院活动中脱颖而出;全国血管通道学院培训基地、湖南造口治疗师培训学校等纷纷落户于此;造口伤口、心灵关怀、静脉输液、营养专科护理、肿瘤康复护理、疼痛专科护理等特色明显。每一项成绩的背后,无不浸透了汤新辉和护理团队所有成员艰辛的汗水。“团结、上进、充满凝聚力,”汤新辉坦言,“是集体的力量让我们沿着优质护理的方向坚定地走下去。”
“长得一个模样”的输液管如何识别?怎样观察胸腔引流标识?汤新辉和姐妹们设计了精致的不干胶标识,并用各种颜色区分开来,小小改进,犹如给护理安全加了一道“保险栓”。对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问题,汤新辉总是鼓励她的护理团队大胆探索、参与改革,并经常给她们出谋划策,给予指导与参考。她向全院护士发出倡议,开展“我与护理小改革”活动,39个科室61件作品参加了评比,医院院领导和中层骨干100多人担任评委,评出了20件获奖作品。汤新辉指导并亲自参与的“医用标识固定夹”获得国家级专利,病人服改良、弹力胸带改良等在全院推广使用,解决了许多临床问题。
“在工作当中尽可能换位思考,在细节当中提升服务质量,你会发现,处处留心皆学问。”汤新辉说几乎所有的“护理小改革”都来源于姐妹们对护理细节的细心观察,拿她自己发明的一项国家专利产品“多功能医用压迫短裤”来说,灵感的迸发“纯属偶然”。到病房巡视时,护士向她反映,为防止做了大手术的病人腹股沟出血,一般采用沙袋压迫。但病人翻身时很容易造成沙袋移位。这一情况引起汤新辉的高度重视,不久之前,她父亲在外院做腹股沟斜疝手术,工作忙碌的她只能在下班后挤出时间去照顾。有天晚上,细心的汤新辉发现父亲身体上出现了鸡蛋大的血肿,原来是翻身时沙袋移位所致,后来又做了手术抽掉淤血,老人难受极了,这让她对病人的痛苦有了更深的理解。汤新辉想了好几个晚上,琢磨出在短裤内放置沙袋的办法,“多功能医用压迫短裤”应运而生,并成功申报国家专利,病人反映极佳。
有天下午,正在开会的汤新辉收到了年轻护士小燕的短信,“汤主任,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这样的日子让我看不到希望,真有一种想死的感觉……”汤新辉急坏了,立即从会场请假出来,打电话了解情况。原来,小燕在护理病人时因为家属的不理解,发生了一些误会,护士长责备了她,小燕觉得很委屈。“那天汤主任一个劲地宽慰我。晚上,又专门找我谈话,跟我谈她自己的生活经历,谈她对护士这个职业的理解。”一席长谈之后,小燕终于释怀,破涕为笑。她这样形容心目中的汤主任,“就像我的亲姐姐。”
“我更喜欢叫她汤老师,因为在我心里,老师是一个神圣的名词。对汤老师我有些敬畏,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邓莉是新分来的护士,之前她在医院实习。汤新辉几次和她谈心,告诉她怎样为病人考虑,怎样走进病人心里。“慢慢地,我真正从内心感受到,护理是一种事业。”让邓莉更感动的是,实习结束后,有天在医院碰到汤新辉,她居然很远就认出邓莉并热情地喊出名字来,“一个人要从心底去关心别人,才会在这样繁忙的工作中记住她。”邓莉没有忘记,实习时刚开始穿刺怎么也无法完成,汤新辉二话不说抡起衣袖,“来,在这里试试。”邓莉怎么也下不了手,迎上来的,是汤新辉带着微笑的眼神,终于在一瞬间,针扎进去了。“后来我才知道,汤主任经常让我们这些穿刺‘困难户’在她手上练习,有时她手上密密麻麻尽是针孔。她也总是安慰我们,‘只要你们别把多余的针眼扎到病人身上,我就满足了。’”
“这些年,随着护理事业的发展和优质护理的要求,医院新进了不少护士。”汤新辉和记者说起她们时满是怜爱,“这些‘80后’、‘90后’,都是爹妈的掌上明珠,她们也需要呵护,你如果不让她们感受到关爱,她们怎么可能去关爱病人?”
只要有护理疑难问题或者危重病护理会诊、抢救,哪怕是凌晨三四点,她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抢救病人到天亮,第二天她依然精神抖擞工作。她几乎没有节假日的概念,“出门最早、回家最晚、加班最多”,几乎年年都是先进。她苦钻业务,发表论文20余篇,参编专著5本,担任副主编3本,先后获得湖南省护理学会优秀著作奖、湖南医学科技成果奖三等奖,并获湖南省保健专项资金科研重点课题一项,参与、指导多项课题获国优。
最想唱一首感恩的歌
“老公,你最喜欢做什么事啊?”“我最喜欢开电梯。”“那我们就去学开电梯吧!”这样一段普通的对话,汤新辉至今刻骨铭心。那次极少离开岗位的她特意请了两天假,陪丈夫去找培训学校报了名。重新走上岗位的丈夫经常念叨,“我好喜欢现在的工作,多亏新辉呢!”这让汤新辉颇为欣慰。
汤新辉有个特殊的家庭,丈夫患病20多年,公婆和父亲年事已高、疾病缠身。汤新辉成了一大家子的“主心骨”。面对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乐观豁达的她却没有一句怨言,总是微笑着出现在病人和同事面前。
那段“人生低谷”时,汤新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却时常遭遇丈夫一股“无名火”,心力交瘁时她偷偷哭了好多回,甚至也想过放弃,然而当医生悄悄将丈夫的病情告诉她时,心地善良的她第一感觉不是自怨自艾,而是内疚,“如果我做出轻率的决定,良心上怎么过得去?”汤新辉很快战胜了自己,她将对病人的百般呵护用到了丈夫身上,20多年不离不弃,端茶喂药、洗澡擦身,早晨出门、晚上回家,第一句话就是问丈夫的身体和心情,提醒他按时吃药,鼓励他树立好好生活的信心,“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们家是不可缺少的。”
因为工作忙,她几乎都在晚上8点以后才能回家。同在一个办公室的李旭英刚开始有些困惑,“家人能理解吗?”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后,同事们都替她担心,这样的重担她能扛得住吗?汤新辉却总是幸福地笑着,“家人对我的工作都很支持,他们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有一次,她将手机忘在家里,丈夫急急给她送过来,同事说,“看你老公对你多好啊!”她一脸满足,“是啊,老公对我几多好。”这样的小感动往往让她忘记了平日的艰辛。
“新辉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76岁的老父亲是位有着36年党龄的退休工人,心疼女儿,时常主动来帮她料理家里的琐事。“小时候尽管家里条件不好,她一遇到邻居家的孩子没饭吃就领回来,读卫校以后邻里乡亲有个三病两痛也总找她帮忙。”
汤新辉对关心、帮助过她的人总是念念不忘。妈妈生病,家里人怕她担心瞒了好几年,后来她才知道,1200元的手术费都是从亲朋好友那里借的。卫校班主任刘安安老师在她妈妈去世后,主动帮她申请了过冬的棉衣,让她再次感受到浓浓的母爱。“还有医院领导、同事对我家庭的帮助,点点滴滴,总记在心间。”
也许正是这种感动,汤新辉说她更有了“帮助别人的动力”。春节团拜时,她要为大家唱一首歌,一首感恩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