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朱某，85岁， 两年前全身不明原因起红疹，感觉皮肤瘙痒。瘙痒的范围日益增大，从头皮到躯干，再到四肢，小米粒大小的红疹子无处不在，凡是有皮肤的地方，几乎隔1厘米就会出现一颗。最难受的是痒，四处抓挠，还得提防抓破皮肤引起感染。
2011年上半年，老人来我科就诊。在问诊中发现一个很特殊的情况，老人患有风湿病，5年来一直在服用一种糖皮质激素，这种激素具有全身免疫抑制作用。我们建议老人做一次皮肤病理活检。这种特殊的皮肤病，一般认为有两个可能，第一是特殊病原体感染，第二是皮肤淋巴瘤。病理活检可以帮助确定。
在取皮肤样本准备进行病理活检的过程中，又有了新发现：在老人的真皮深层到皮下组织之间，有一些白色黏稠物流出，像凝固的猪油。在皮肤科医生看来，这与感染的关系很大。我们在显微镜下对这些“猪油”进行仔细观察：其中有非常肥大的真菌菌丝和孢子。随后的病理检查发现，这些真菌周围包裹有很多吞噬细胞，这是人体企图消灭外来病菌的一种免疫反应。
病理科的专家还特别对皮肤样本做了特殊染色，结果发现：他身上的真菌，其菌丝和孢子都在真皮中繁殖，而正常人感染表皮癣菌后往往仅在表皮繁殖。医生判断，老人身上的小皮疹，其实是深层真菌感染在皮肤上的体现，是吞噬细胞聚集形成的肉芽肿。
人的年龄越大，皮肤屏障就越薄弱，加上病人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免疫力低下，即便遇上侵袭能力一般的真菌，其感染也会轻而易举突破表皮层，深入皮肤深层继续扩大感染。幸运的是，钻入朱老先生皮下的真菌尚未突破血管壁的屏障。如果真菌进入血液则会导致败血症，将有生命危险。在口服抗真菌药物治疗后，朱老先生的皮肤小红疹子慢慢消退了。
在此前的医疗实践中，曾有病人被发现局部皮肤深层受到真菌感染，但像这样遍及全身的皮肤深层真菌感染病例，除了艾滋病患者外，国内外医学文献上从未报道过。
（张灿灿 方 序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