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工作已经17年了,一直坚持在临床和科研领域努力工作。回想起来,有过辛苦,有过不理解,但最终仍然陶醉在临床和科研相结合的工作中。我愿意借此机会,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点滴体会。
在中国医科大学工作期间,器官移植的神奇激起我的好奇心和挑战欲,促使我选择器官移植作为工作方向,一头扎进去17年没动摇。最初科研工作就是想些点子,找导师申请经费,最后请科研人员帮助完成具体试验,因此完全没体会到科研的滋味,几乎是囫囵吞枣,以为科研仅此而已。回头看过去,很庆幸当自己还没有清晰的职业判断能力的时候,听从了内心的召唤。
2000年我到香港。迫于博士学位的压力,我和实验室的瓶瓶罐罐有了亲密接触,开始系统地接受科研训练。在这个过程中,最辛苦的莫过于提炼科学问题。导师每周都给我一堆文献,最后摞起来有1米多高。而我自己也几乎通读了过去30年间所有器官保存领域的文献。这是个化茧成蝶的过程,有了这个积累,才能够“地里有粮,心中不慌”。这是做科研必须闯的第一关。
科研有自己的规律,“白加黑”和“五加二”是很多科研人员的真实状态,我不喜欢这样。我晚来早走,每天只做一件事情,保证实验质量。因为目标清晰,节奏稳定,工作效率较高。我用两年半时间完成了博士课题,发表了8篇SCI文章,获邀在国际肝移植大会上发言,并在多个国际器官移植会议报告,效率为香港大学外科之冠。
来到法国,我开始积极主动进行科研探索。器官移植界有个现象,听医生话的患者终身服药,十年后不少并发了严重的药物毒副作用;而个别不听话的患者自己停药,反倒免疫耐受了。这个现象鼓励了我,因此选定免疫耐受作为今后的研究方向。自己设计了科研课题,并且设计出符合课题需要的实验方法。后来该方法成为法国中心的标准方案,我还被邀请编辑成书出版。
我的实验结果与教授的预期不符合,与主流的报道不一致,我坚持不妥协,终于在国际大会上得到了专家的认可,并被邀请成为国际会议的分会场主席,获得了国际器官移植协会的奖励和资助。在法国的工作,使我完成了科研知识的储备,开拓自己的科研领域,更使我认识到,科研是一种思维。通过科研,可以帮助我找到内心的答案,并做出奉献。
有了上述体会和储备,我确信通过结合临床的科研工作,可以给患者带来更好的服务。因此我珍惜机会,回到朝阳医院,希望在大家的支持和鼓励下,搭建一个细胞治疗平台,在器官移植免疫耐受的临床诱导和肿瘤以及自体免疫疾病的生物治疗方面,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回国一年半,我们团队一共获得不同层次的基金10项,资助金额近100万元。在动物室老师、中科院基础医学研究所以及北京市血液中心的帮助下,搭建各种实验平台,保证我们的科研工作逐步展开,走上正轨。
我们很多外科医师都是“孤独求败的刀客高手”,这也是我所追求、但还远远没有达到的境界。如果医师结合了科学家的疯狂和好奇,会有什么变化呢?其实好奇心和探究欲原本存在于每个人的DNA中,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往往湮没了好奇心。如果我们能够通过自己不断的努力和训练,激发出自己内心的潜能,那么我们就是“升级版的、战斗力强大的超人”,可为团队作出更大的贡献。
如果一个人能努力坚持,扎扎实实地做事情,肯定会得到别人热心的帮助,而这些帮助会融汇成不可估量的力量,带领我们一起进步。我希望这种互相帮助的风气,成为我们医院、医学界的良好主旋律,让更多的年轻人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