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不直接与病人打交道,但肿瘤病人的祸福却常系于我们的一纸诊断。一个占位病变,是炎症还是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是早期还是晚期?我们凭借一双能与细胞对话的“火眼金睛”,为复杂的疾病作出最后的判决,我们就是病理科医生。
显微镜下最重态度
2006年硕士毕业后,我成为一名病理科医生。一张办公桌、一台显微镜,一张张玻片,构成我工作的全部。由于上学期间我主攻的是分子病理学专业,工作后对临床病理工作不是很熟悉,和同龄的同事相比有很大差距。在张传山主任及同事的帮助下,我开始从最基础的取材学起。患者身上切除的肿块等送到病理科后,我必须亲自动手清理原始材料中的脏物,细致取材。只有准确地在标本里找到病变组织,且保持取材大小厚度适中,才能确保检测结果的精确。
阅片诊断是病理医生工作的重点,我们每天都要通过显微镜“询问”每一个细胞的来历。刚开始阅片时,由于工作经验少,我一看见女性子宫内膜里面有中性粒细胞及淋巴细胞等,就认为应该是子宫内膜炎。后经上级医生指导才知道,正常妇女内膜也会存在少量炎细胞,特别是月经期前后。外科病理诊断不是简单的书本复制,而是一个复杂缜密的思维过程,必须把理论与大体取材、镜下形态与临床资料等紧密结合,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从此,除了大量阅读科室和医院订购的中外文书籍外,我每天还要花不少于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在镜下观察切片,以熟知各种疾病在显微镜下的组织细胞形态以及组织结构。同时,注重与临床科室及患者的沟通。如临床送检一个腹部肿物,我会积极向临床医生了解肿块具体部位,与其他脏器的关系等,以此进一步保证病理诊断的质量。
抓住一闪而过的癌细胞
病理医生出具的每一份报告,都事关一个家庭的生死悲欢。正常还是异常?是炎症还是肿瘤?肿瘤是否已扩散?这些都需要医学法官进行判定。病理工作就是疾病的最终审判,不仅直接关系到患者的治疗和预后,甚至关系到整个家庭,因此,我丝毫不敢松懈。一个小小的疏漏就可能对病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曾经有一例胃镜的诊断标本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当时临床和患者的表现都支持胃溃疡,但在小活检的胃镜组织里,我注意到有四五个呈印戒样单个细胞散在于间质内,我没放过这个可能一闪而过的发现,要求病人做进一步复查,结果最后证明是印戒细胞癌。由于发现早,为病人的治疗争取了时间。
对标本永远保持好奇
几年的病理工作经历让我深深懂得:若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病理医生就不能满足于现状,要善于发现问题,在临床工作中时刻保持敏锐和好奇的头脑。
我曾经遇到一例临床上男性乳腺发育切除的标本,我在取材时发现标本是一个有一定边界的肿物,且切面要比一般的同类标本偏韧。阅片时也发现了一些比较困惑的地方,但却找不到思路。经张传山主任提示后,我迅速翻阅了相关书籍并重新阅片,考虑这是一例特殊类型的间质源性肿瘤,但书中只有关于女性患者的形态记载,且与这例形态有很大不同。最后,经科内多次讨论并查阅大量书籍及中外文数据库相关内容,诊断为罕见的男性乳腺导管周围的间质肉瘤,该诊断后来也得到协和肿瘤会诊中心的认可。
近6年学习再学习的过程,使我成长为一名外科病理学主检医师。在这期间,我参与发表包括中华系列期刊在内的核心期刊论文20余篇,其中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论文7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