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疾控中心中毒控制中心研究员 丁茂柏
近日有消息说,在美、日、英、法、德销售的婴儿爽身粉中,传统原料——滑石粉依然大行其道。报道称:“虽然以滑石粉等为原料的婴儿爽身粉安全性得到认可,但美国儿科医生提醒说,家长在喷撒婴儿爽身粉时一定要避开孩子的眼、鼻、口等部位,以免孩子将其吸入肺中。对于女婴来说,应避免将爽身粉扑在其大腿内侧、外阴部、下腹部等处。”对此,很多读者不知其所以然。请看专家告诉我们——
爽身粉绝大多数是滑石粉
爽身粉是常用的儿童护肤用品,其安全性也经常受到质疑。一年前, 国内发生的Babyra等著名婴幼儿用品制造企业所生产的婴幼儿爽身粉和德国NUK婴儿爽身粉下架风波就是一例。但那次情况与这次的报道性质有所不同,那是因为这几种品牌的爽身粉中检测出含有致癌物石棉之故。
爽身粉基质有两种,绝大多数是滑石粉,少数用植物淀粉。其实大多数粉底类皮肤化妆品,如粉底、粉底霜及粉底蜜,都以滑石粉为主要底料。一些发达国家曾于2005年建议在婴儿护肤品中禁用滑石粉,但国外生产商通过所谓的豁免条例仍然在护肤品和爽身粉中使用滑石粉。我国卫生部关于化妆品卫生规范中也规定化妆品原料成分中禁用石棉,但未拒用滑石粉。
自然形态下滑石常含石棉
滑石是一种矿产品,主要成分是含水矽酸镁及少量的氧化镁;白色固体,通常成致密的块状、叶片状、放射状、纤维状集合体;熔点高,化学性不活泼,常温下不与一般物质起反应,耐酸碱,是硬度最低的固体物质。滑石的化学性质决定其容易研磨分解为极细颗粒,可形成表面面积总和很大的粉状物质,因此有吸附力强、吸湿性好等优点,在润滑、医药、食品添加剂、化妆品等多个领域得到广泛应用。中医把滑石作为一种重要的药材。滑石不论以何种形态(原矿、晶体、鳞片、细粉等)与完整皮肤接触,均不具刺激性,自然成为粉底类化妆品的首选原料。
但化工用滑石粉与护肤用滑石粉不是一回事。天然滑石矿常与含有石棉成分的蛇纹岩共生,因而在自然形态下常常含有石棉成分。正因为如此,美国和欧洲等发达国家规定,2005年以后婴幼儿制品中禁止使用滑石。虽有禁令,但禁而不止的情况(包括钻所谓“豁免条例”的空子)却比比皆是。
此外,矿石及土壤中也常有致病细菌孢子,如破伤风杆菌孢子。因此护肤用滑石粉用的是医用滑石粉,是经过特殊粉碎程序研磨成粉并经消毒后才允许使用的,且只能在没有破损的完整皮肤上使用。
可药用也可致病
滑石粉的主要危害是在工业生产过程中(采掘、粉碎、加工使用等)吸入大量滑石粉尘时可能导致滑石尘肺,是尘肺的类型之一。
过去滑石曾用做收敛性中药,《本草纲目》及多种中医药典籍中均对其药用作用有所记载。内服时除保护发炎的胃肠黏膜而发挥镇吐、止泻作用外,还能阻止毒物在胃肠道的吸收,常用以治疗利尿通淋、湿热水泻等。但也发现经常服用配有滑石成分中药的人会患上直肠肉芽肿,也曾有患阴道肉芽肿的报道,认为与接触滑石粉有关。通常的解释是,许多上皮组织如肺泡上皮、肠道黏膜、阴道黏膜均可有游走巨噬细胞逸出清扫黏膜上皮附着的外生颗粒物质并沉着在黏膜下,若数量巨大,就会形成肉芽肿。
也有报道说,卵巢癌病理组织切片中见到滑石粉颗粒(其实应是石棉纤维,起码是与石棉纤维混同存在)。一些学者认为,卵巢癌的病因与接触滑石有关,不过这种看法并未得到流行病学资料的证实。
可护肤用之需有道
1. 爽身粉类护肤品中的医用滑石粉是安全的,但要在没有破损的完整皮肤上使用,因为滑石颗粒可能在破损皮肤组织下沉积。
2. 鉴于滑石粉可经呼吸道进入人体,因此在使用爽身粉时避免经呼吸道吸入,就能够基本上保证使用安全,不会对人体产生显著的毒性作用。
3. 儿科医生对儿童特别是女婴使用爽身粉提出的“避开眼、鼻、口等部位,免将爽身粉扑在女婴大腿内侧、外阴部、下腹部等处”的警告是值得重视的。因为滑石粉尘吸入肺中是有害的,避免爽身粉扑在女婴大腿内侧、外阴部、下腹部等处是防止滑石粉颗粒进入女婴阴道造成危害。
4. 作为收敛性中药,滑石效用尚待评估,已有更好的药物可替代。
5. 网上曾有帖子称爽身粉中的滑石粉含铅,但实际上滑石粉本身并不含铅,那是共生的蛇纹岩岩质中含少量但远超过欧盟RoHS指令范围的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