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病又犯了。
胃病真不得了,疼起来像是孙悟空钻进肚子里翻跟头。一阵阵腹疼如扭,冷汗涔涔,呻吟之声不绝。夜里腹胀如鼓,敲一敲,其声“嘭嗵”。那痛苦的滋味的确够受的。妻子说我疼起来连脸色都变了。
胃疼8年,几乎年年发作,苦不堪言。去年春天吃了几服老中医开的中药,又吃了一些“胃仙U”,很快就好了。自以为胃病除了根,从此可以一饱口福了。于是,一张嘴百无禁忌,生的也吃,凉的也吃,辣的也吃……一个夏天逢宴必赴,赴必尽兴,醺醺然,飘飘然,觉得真是妙哉。
但很快胃就又开始找我算账了。身卧病榻,深长思之,我很恨自己。无奈病已缠身,悔之晚矣,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请教医生,才知道胃负担很重。它时刻要工作,一年到头没有休息的时候。况且它已经有了病,还要带病工作,实在是够累的。我呢,不但不体谅它、爱护它,还时时拿酒刺激它,破坏它的黏膜,加重它的负担。它终于支持不住了,对我提出了强烈的抗议——疼!于是,赶快捂着肚子去看医生。那一碗很苦很苦的汤药喝下去,常常连吃三五匙白糖还压不下那苦味。每逢此时,自嘲一句:“没酒好喝。”
即使是这样的大口喝药,也并非能药到病除,世上有神效的药毕竟很少。“得病如山倒,病好如抽丝”。你得一边治疗,一边慢慢地忍受着痛苦的折磨。这就是贪杯的报应。
现在人们大都知道了抽烟的坏处,但对喝酒的害处却认识得远远不够。最近看到一篇《玛格丽特·杜拉斯轶事》,说这位当今法国文坛上的大师,是第一个敢于承认自己酗酒的女作家。“她每天要喝5升红酒,其他饮料如苦酒、威士忌、苹果烧酒等还不包括在内。酒精中毒曾使她的肝破裂,使她瘫痪、昏迷、脑栓塞、疯狂,3次使她处于死亡的边缘。直到1985年,她因患肺气肿进行气管切开术并插入金属导管后才戒酒。”她最终还是戒了,在“要酒”和“要命”这两者中,她不得不选择后者。
“酒不醉人人自醉”。戒酒也要有一定的克制能力,要能经得起诱惑。有人很会劝酒。你婉拒,说有胃炎,他会说:“酒是消炎的。”这话貌似有理,实则大谬。有一位朋友,碰到别人给他斟酒,他总是说:“我喝一点点。”从没见他醉过,多么聪明!还有一位患过慢性胃炎的朋友,一气吃了100服中药,治好了胃病。现在,他又喝起酒来。我见他在宴会上干了一杯又一杯,开怀畅饮,直喝得两颊飞红,醉眼蒙眬。我心里既羡慕又替他担心。我想,他这样狂饮,还是要犯病的。
有了胃病就要彻底戒酒,这是不容犹豫的。(山东 常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