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册亨县喀斯特山区的贫困户姬桥莲一家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近都先后实现了:全家从穷山沟搬进了县城里的新房,她和丈夫都在家门口找到了工作,5岁的小儿子就近在小区里上了幼儿园……
像姬桥莲一样,贵州目前已有110多万人搬迁至城镇。如今,动员群众搬迁早已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搬迁后,如何“稳得住”?怎样“快融入”?是否“能致富”?围绕这些“考题”,贵州因地制宜配“套餐”,不断探寻破题的“最佳答案”。
超百万深山贫困群众变身“新市民”
“我手里有三十年不变的红本本(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没啥可担心的,早就是‘新市民’了。”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义龙新区王母社区60岁的移民户陈正洪说,他前年搬迁后,不久就把户口从农村迁到了城镇,现在跟城里人一样享受各种服务,农村的山林田土还是自己的。
陈正洪的老家在距离安置点100多公里之外的望谟县麻山乡牛场村。“土如珍珠,水贵如油,漫山遍野大石头”,这是当地恶劣自然条件的真实写照。
陈正洪祖辈已在深山里住了几辈子了,他刚进城时确实不适应,时间久了,慢慢就习惯了。现在,他每天接送孙子上学、放学,空暇时和老伙计们一起摆摆龙门阵,享受着天伦之乐。
“都说靠山吃山,但这里‘一方水土养不起一方人’。”在麻山乡工作多年的望谟县政协副主席胡亦说,麻山乡地处石漠化严重地区,几十年来国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但扶贫效果十分有限。
麻山乡是贵州贫困地区的一个缩影。“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贵州,山多地少、人地矛盾突出,要脱贫必须跳出深山寻出路。
贵州省生态移民局调研发现,经过多年实践,就近搬迁、就地安置的方式脱贫效果不明显,决定从2017年开始全部实行城镇化安置。按照规划,贵州在“十三五”期间将对188万农村贫困人口实施易地扶贫搬迁,其中建档立卡贫困人口150万人,占全国搬迁计划的15%。
“搬比不搬好,搬到城镇比搬到农村好。”贵州省委副秘书长、省生态移民局党组书记王应政说,城镇化安置能从根本上改变生产生活条件,让贫困群众平等享受城市的公共服务资源。目前,全省已有112万人搬至城镇,成为“新市民”。
一揽子“套餐”助搬迁群众“快融入”
“搬进城后吃什么”成为易地扶贫搬迁首要解决的问题。黔西南州、铜仁市等地的基层干部说,为解决移民群众就业问题,当地开拓了多种“走出去”和“请进来”渠道。
黔西南州安龙县突出“产业配套,保障生计”,在城北安置区“五福小镇”配套建设了食用菌产业园,此外还在小镇周边村寨建设香菇种植大棚1000余个,可解决上千人就业。
“只要人勤快,不会没事干。约有六成群众在搬迁前就外出打工,他们搬迁后大部分还将外出打工。”铜仁市碧江区水库和生态移民局副局长申胜云分析说,安置区除设置物管、保洁、保安等公益性岗位外,还引进了服装生产、箱包制造等劳动密集型企业,一些地方还把工厂建进社区,把车间延伸到移民群众家里。
黔西南州自2017年底开始探索实施“新市民计划”,从产业发展、文化旅游、教育、就业创业、卫生健康、资源权益、兜底保障、社会治理、社区党建等13个方面,推出了“一揽子”配套措施,系统地帮助搬迁群众向“新市民”转变。
黔西南州政府副秘书长、州水库和生态移民局局长王尧忠说,黔西南州建立了“新市民居住证”制度,州内易地扶贫搬迁对象均可办理,持有人可享受安置地最低生活保障、子女免试就近入学等39项公共服务。
“断穷根”绘就新时代幸福画卷
“安置点学校正缺老师,我准备明年报考。”在黔西南州兴义市坪东街道南兴社区服务中心上班的黄芳说,她老家在普安县地瓜镇岗坡村,她们一家早在前年就搬到了现在的社区。今年6月,为了照顾父母,她大学毕业后选择了社区公益性岗位。
“我是国家扶贫政策的受益者,也要回报社会。”黄芳说,求学的经历让她意识到了家乡的落后,国家的好政策让她看到了家乡摆脱贫困、奔向小康的希望。
在乌蒙山区、武陵山区、滇黔桂石漠化片区,一所所现代化的幼儿园、小学、中学正拔地而起,“教育拔穷根”的理念正得到越来越多贫困群众的认可。
“我们学校是‘抢建’出来的。”铜仁市大龙经济开发区龙江小学校长杨宗槐说,学校是专门为移民安置区配套的,原本计划下学期招生,没想到今年9月就有200多名学生报名。
“上联:易地搬迁入德龙;下联:同心致富奔小康;横批:后发赶超”,这副贴在新家门口的对联,难掩移民户冉丛华从深山搬迁至城镇的喜悦心情。
“不要再贫困,不要再落后,我坚信在这里能改变一切。”冉丛华说,如今安居落户了,一定竭尽全力供孩子们读书,彻底切断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