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教书、写书为生的人,要靠自己“行万里路”,恐非易事;但若想“读万卷书”,大概不算太难。
为了要教书、写书,就必须读书。由读书进而又发展到买书、藏书。50年代初,我先在江南教过书,再到北京读了10年书,然后30多年一直在教书、写书,这辈子就是同书打交道能多读书,自然是好事。开卷有益,读书能增长知识,开阔视野。有了知识,学以致用,用来研究学问,发展学科,那就更好了。再说,读书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享受,一卷在手,入乎其内,其乐融融,烦恼尽消。
大学4年,只是多读中外古今文学名著,向图书馆去借就是了。待到跟随杨晦、朱光潜、宗白华攻读副博士研究生课程,顿感书籍不够,于是登堂入室,去向老师们借书读,出入于一些学者教授的书斋,深为他们的丰富藏书所吸引。杨晦的藏书,以文艺学为主,为了买书,他借了冯至一大笔款。朱光潜、宗白华则多美学著作。何其芳、王瑶收有丰富的现当代文学史料。游国恩收藏的文学古籍最多。我曾拜访过南京大学罗根泽,他搜集的古典文论极为丰富,印象很深。我研究《红楼梦》,曾出入于吴世昌、周汝昌、吴恩裕的书斋。吴世昌特地邀我去他的家庭书库一看,使我大为惊讶,怎么会有这么多书!
渐渐,我也自己买起书来。读书多了,为便于记忆,喜欢在书上圈点勾划。这,必须有自己的书才行。偏偏,我研究的专业是美学、文艺学,涉及面极广,人生哲学,艺术文学,古今中外,都要涉猎,需买的书越来越多。这样一来,无异自找苦吃,我的研究生助学金是52元,除了必要的生活费用花去一半,剩下的就全都丢到书海里了。幸而,不时有点稿费补尝。上海文艺出版社出了我一本文学评论小书,一下子给了近千元,相当于一年多的津贴。我喜出望外,去王府井挑了一小车书,由书店送到燕园,慢慢享用,倒也自得其乐。
于是,买书也成了一种嗜好。日积月累30年,到80年代搬进畅春园新居而有了间书房时,把书一摆开,书橱竟把三面墙都占满了。正在发愁,书再多下去怎么办,我却来到了深圳,有了另一间书居,可以再在这里买书。一晃8年,不知不觉,书又堆了一屋。伤脑筋的是要把两处书合拢恐摆不下,看来,有些只能留在母校了。
书要读才能尽其用。买来的书,我当即坐下浏览,快速翻阅一遍,了解总体轮廓,有个初步印象。等到教书、编书、写书,就把有关课题的书再找来集中细读。因为对自己的藏书胸有全局,心中有数,所以用起来得心应手,颇有成效。我撰写专著《文艺美学》,广泛利用了我的藏书。以我读书所得,我为国家教育委员会主编了两套教科书100万字,相应的教学参考书7卷400万字,分别获得了国家新闻出版署颁发的“全国优秀外国文学图书奖”和国家教委颁发的“全国高等学校优秀教材奖”。为培养硕士研究生,我编选出版了40万字的《中国现代美学丛编》和80万字的《中国古典美学丛编》(获“特区十年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都充分利用了我自己的藏书。物尽其用,出了书,亦是一乐。
我爱在优美的音乐声中读书。优美的乐曲使我更易入读,而且创造出和谐气氛,其乐无穷,真是高雅的审美享受。现在,我最爱读的书,除艺术哲学以外,就数描写作家、艺术家创作过程的书了,也爱读社会活动家、政治家的传记,了解这些人的人生历程,也领略了人生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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